苏利反清

苏利(1614-1664),俗称苏六、苏阿六,绰号“苏大肚”。广东省海丰县碣石卫城人、原籍惠来县神泉北门。明清鼎革之际,他既是出入闽粵大洋风浪的著名大海盗,又是海上商贸走私集团的头子,也是割据海陆惠沿海一带的政治军事集团领。割据碣石卫长达二十多年,与大埔三河坝吴六奇、海山朱阿尧、饶平黄岗黄海如、澄海南洋许龙等五个武装集团,被民间合称为明末粵东“乱潮”之五虎。

1645年秋苏利奉南明政权为正朔,被永历帝授为将军,令其驱逐海丰县城清势力。于是,红头军以恢复明朝正统地位为名,礼请天启丁卯科举人林呈样为军师,驾驶多艘战船顺长沙湾溯溪而上,沿途分发反清檄文,树立会杀鞑官的旗号,意图攻占海丰县城恢复明政权。虽最终被击退,但他的政权和军队及其家眷仍然保持着中华民族的衣冠和礼俗习惯。1650初,平南王尚可喜率大军南下韶州。十一月,因顾虑郑成功武装集团吞并其地盘和队伍,苏利偕好友南澳总兵吴六奇赴省城向尚可喜投诚,企图借助清朝势力与郑成功对抗。清廷也为了腾出手来对付郑成功,出于羁糜苏利的军事目的,授予他为碣石副将衔左都督,允许其继续盘踞碣石卫城。

1653年,潮州总兵郝尚久在城内倒戈树起反清的旗帜,下令剪辫易服。苏利奉檄率部离开碣石卫城,随靖南王耿继茂讨伐郝尚久。 清廷遂以“忘身尽职”之评恰、授他碣石卫总兵官之衔。 虽然苏利在政治上投降了清朝,但在军事上保持独立性,拒不剃发,依然穿着明代的服饰。他长期盘踞石桥场,抽取沿海盐税作为军费,形成为一方割据势力。

清康熙二年(1663)十ー月、朝廷在海丰实施迁界令,催促他率军迁入内地。他恐怕沿海根基一失,必将为朝廷所殄灭。于是他毅然率领碣石水军起兵反清,檄令驻龙江部将郑三、驻靖海部将陈烟鸿、驻神泉部将余煌等一起抗迁。 八月初七日,尚可喜与广东提督、总兵等统兵数万人,抵大安与征南将军王国光会师。翌日尚可喜下令以王国光为主将,以熟悉地形的当地将领高亮福、高亮祯兄弟为先锋,一战便擒斩苏利,俘获苏利手下万余人,一举攻下碣石卫,荡平苏利巢寨,大获全胜。

苏利是历史上毁誉参半的传奇人物,他出身于草莽,成名后率众投降清廷,阻击郑成功的勤王义军,郑师嘲讥其为“苏贼”“苏逆”,后期苏利与“抗迁”的沿海民众一道被清廷王师训斥为“苏逆”。但当时,饱受迁界之苦的东南沿海百姓倒十分拥戴他,亲切呼他和他的党徒为“老苏兵”!

崇祯死前到底有没有3700万内帑?

这事估计能确定。主流的说法是:崇祯的内帑,白银3700万两,黄金150万两。珠玉宝玩无数。

我们先看相关的史料。

赵士锦:《甲申纪事》说,内库“银尚存三千余万两,金一百五十万两”。杨士聪《甲申核真略》说:“贼入大内,括各库银共三千七百万,金若干万。其在户部者外解不及四十万,捐助二十万而已。”明朝兵部职方司郎中的张正声说,“李自成括内库银九千几百万,金半之”(见《二素纪事》)。

这些是来自直接当事人或者间接当事人的记载。

现代的明史专家如顾诚《明末农民战争史》《南明史》秦晖的《鼎革之际》樊树志的《明史讲稿》陈梧桐,彭勇的《明史十讲》等几乎所有专家也引用了以上信源。

还有一些局外人的记载。

淡迁在《国榷》里写道:

“癸酉,贼尽驱金宝以入秦,驱骡马千计,括各库金共三千七百万有奇。制将军罗戴恩以万骑护之而西。初,户部外解不及四十万,捐助二十万有奇,而大内旧藏黄金四十余窖,内监皆畏先帝,不以闻。”

淡迁认为崇祯可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钱。

辩护的声音也有

《明史》最喜欢替崇祯辩护。《明史》推理认为“悉熔所拷、索金及宫中帑藏、器皿。《明史》认为是李自成一半真钱,一半是把金属熔了,冒充有7千万之巨。

王世德《崇祯遗录》所说:“乌有所谓十余库基金者?而纷纷谓上好聚敛,内帑不轻发,其不冤哉?”。这是本很出名的野史,为崇祯和皇亲国戚太监辩护的名著。没拿出任何证据,就是依常理叫了一声冤。

但亡国之君真的能以常理来思考吗?我们还是换个视角,来看看北京城当时的情况

一起聚焦到李自成的追赃助饷

他号称北京城总计缴获了7000万以上的白银。李自成入京是来做皇帝的。他期望在祥和的氛围中登临大宝。因此花了不少的心思和政策稳定北京的旧政权人员。他需要北京本地的知识分子和原班人员,帮他发声,包括上表劝进。

说这个前提,是想讲明白,李自成并没有对京官们实施黄巢式的、洪秀全式的疯狗策略。

根据《甲申核真略》,“其输饷之数,中堂十万,部院、京堂、锦衣七万、五万、三万。科道、吏部五万、三万,翰林三万、二万、一万。部属而下各以千计。勋戚之家无定数,人财两尽而后已。

基本就是按品级收钱,对皇亲国戚、开国大臣之后就是直接灭族抄家。

实际上,多数京官并不不富裕,他们来财的渠道单一,平时靠吃地方官的油水,根本交不起这个钱。比如文官里拿钱较多的大学士陈演,四万两白银。

刘宗敏一看情况不如意,就大面积的用刑逼财,弄死了不少官员,去抄家也没有多大的收获。比如国子监祭酒孙从度,活活被打死,他的妻子十指皆断,最后也死了,一共就弄了400两。后来据说从他亲家处弄了7千。御史曹溶上了刑后都只有250两,他还是因为认识李闯军中的军官才没被打死。

这样的政策在北京大概执行了10天时间,李自成察觉后彻底叫停。他自己则连连的去安抚降臣。有几个人联合起来主动交了5千两,李自成非常高兴,还亲自接待了其中一名叫梁兆阳的。

从当时情况基本可以判断。李自成从整个北京城新缴获7000万以上的白银,即使有一半的水份。大头也绝无可能出自所谓的京官。皇亲国戚、开国之臣们传家多年,再加上太监头目,他们的累积肯定多,但也没有任何记载显示某一家抄出几百万上千万的。文武官员们对比之下就更少了,最多的就是十来万。因此,7000万之数,中间的大头,只能是来自内帑。何况内帑之说有史料支持,涉及到的有人证、物证和间接的证明。

我们回头复盘:

从嘉靖这一脉开始,他们的传家技能就是从天下敛财到自己内库。包括低调的穆宗。嘉靖万历是最疯狂的。天启时魏忠贤当国,有传闻他富可敌国,抄家时却又无明细。魏忠贤生前死后的搅动的全国财富,和他朱家人的内帑必然是脱不了干系的。

至于崇祯,这种具有典型分裂人格的末代帝皇,太有潜质表现什么叫制度的惯性,什么叫人性和基因的惯性了。帝皇之家,亡国之君,本来就不能简单用常理来推断。只有不合常理,才是亡囯的常理。

试想秦二世、汉哀帝、隋炀帝,宋徽宗、慈禧,哪一个不是疯狂汲取天下,极度利已,极度薄天下。胡乱的输出眼花撩乱。

崇祯比他们更分裂,更勤奋。

崇祯元年,边关哗变。所有大臣都求内帑的时候,崇祯怀疑是边将想贪墨他的私财,不予答应。

到了崇祯十七年,李自成都到了北京城外了,崇祯还在朝臣中逼捐。他认为大明二百多年,怎么可能会现在灭亡,他上位后一直陷在极端的自我认知中。

再看,他杀袁崇焕就合常理吗?17年内换50个首辅、杀7个封疆大吏,11个巡抚就合常理吗?

张岱在《石贵书后集》里说,我先帝什么都好,我巴不得和他同死。就是两件,一是过份的吝爱宫中内帑,导致天下将士多年无饷。二是刻于治财,刻于用人。耳目之前觉有一番变革,向后思之迄无一用。

下位者,通常是没办法去共情共鸣剥削顶层者的思维。这也是我们有时候为什么需要唯物主义的历史观来帮忙了。

王铎 《为苗胙土作文语轴》

立轴 水墨绫本 187×51cm

著录:

1.薛龙春:《工具、材料与王铎的书作》,《故宫学术季刊》,第33卷第3期,故宫博物院,2016年。

2.薛龙春:《王铎年谱长编》,第二册,第695页,中华书局,2020年。

说明:

1.上款人苗胙土(1589-1646),字叔康,号晋侯,山西泽州(今晋城)人,明末清初政治人物,天启壬戌进士,官至郧阳抚治。明亡仕清,再任南赣巡抚。《清史列传》卷七十九有传,此不录。依据薛龙春《王铎年谱长编》,苗氏与王铎相识在1640年。本件行书文语作于1641年,约此际有书与苗氏,讨论书画鉴别及园艺种植诸事,详见《长编》第二册,页657及695。

2.辛冠洁旧藏。辛冠洁(1922-?),名在清,山东章丘人。早年参加革命,初从事抗日救亡运动,做青年工作,曾任中、苏、英、法、美五强首脑印度支那问题日内瓦会议的中国政府代表团顾问。后从事新闻、宣传、外事、学术研究工作,晚年离休于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。爱好古籍文物收藏与鉴赏,对善本古籍,名家书画及青铜器、陶瓷器、瓢器和竹木雕艺术品收藏颇丰。

本件《为苗胙土作文语轴》作于1641年,这一年,王铎留下一段著名的书学论述,成为后人研究王铎书法的重要线索:

“书不师古,便落野俗一路。如作诗文,有法而后合,所谓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也。如琴棋之有谱。然观诗之《风》、《雅》、《颂》,文之夏、商、周、秦、汉,亦可知矣。故善师古者,不离古、不泥古。必置古不言者,不过文其不学耳。”(《琅琊馆帖》跋,1641年,50岁)

诚然,王铎的书法诞生于明代晚期复古运动的大潮中,见证了朝代的鼎革和文学艺术风气的变迁。这一时期,秦汉经赋、唐代诗歌、魏晋典籍等诸多宋代以前的文化传统备受推崇和复兴,复古的倡导者们认为:从宋代开始,哲学中衍生出的新儒学已将文学和艺术作为政治的工具、伦理道德的附庸,使得文学与艺术的创造力长期被官方意识所压制并导致衰落。

在文化复古的风潮中,作为书法家的王铎“不离古、不泥古”,极大限度地在传统风格中融入个人的意志和情感,从而避免了对古代经典的机械模仿。大致上说,王铎所“复”的“古”主要指东晋王羲之、王献之所代表的“正统”书风。